巴黎街头拉客的流莺。去年12月法国国民议会通过了一项旨在处罚嫖客,挽救卖淫者,进而在全法国减少卖淫嫖娼行径的法律草案。《国际先驱导报》资料图 2月9日,央视新闻频道一则东莞色情业暗访报道,曝光了当地十多家涉黄酒店,当天东莞警方出动逾6000警力进行两轮清查。如此大规模的扫黄行动不仅成了近几日国内网络热议话题,也吸引了国际媒体的关注。 色情业是一项处于灰色状态的“有毒产业”,会诱发洗钱、贩毒、人口走私、凶杀、逼迫卖淫等多项违法犯罪活动,没有哪个国家会允许它恣意发展破坏社会风气。虽然,由于上世纪中期的性解放浪潮,推动了欧美一些国家在“性工作者的合法工作”领域做出尝试。但随着因色情业引发的人口贩卖活跃和毒品猖獗等社会问题,以及因嫖娼而至性病和艾滋病多发等公共健康问题,已经令像荷兰、德国这样色情业泛滥的国家开始全力“转型”,更不用说在美国、法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对色情业打击也越来越严厉。比如,在美国,除了内达华州之外的其他地区都禁止性交易。从2008年到2012年,纽约警方共抓获5834名嫖娼者,其中大部分被处以罚款。去年8月美国纽约检察院,在网络上公布了104名嫖娼者的详细信息。 众所周知,扫黄是个长期的工程,不是一两次突击行动就能根除的。不仅需要“公权力”的介入,也需要社会民众和媒体的大力支持。比如据美国《时代》周刊2011年3月一期的一篇文章介绍,受金融危机影响,美国加州旧金山附近小城瓦列霍的警察部队缩水了40%,导致妓女数量失控,当地民众自发组织起来打击卖淫。他们走上街头巡逻,阻止妓女与客人进行性交易。这样一来,妓女们由于生意大受影响,只好纷纷选择离开该市,小城的生活秩序渐渐恢复正常。 一些人所鼓吹的正在被欧洲人所摒弃,德国、荷兰等性产业合法化的国家已开始“U形”转弯,打击和压缩色情业生存空间,难道我们还要走欧洲人的弯路吗? 《国际先驱导报》 特约撰稿 田竹山 发自北京 马年春节刚过,东莞忽然一夜爆红,马不停蹄地填补了节后舆论的真空。连日来,一些微博大V和社交媒体对东莞扫黄的揶揄成为舆论场上一朵“奇葩”,满屏皆是“东莞挺住”,这种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起哄心态着实让人无语。面对种种颠覆道德与法律边界的做法,其实该挺住的是我们的人伦道德底线。 该挺住的是道德底线 首先让人触目惊心的当然是东莞乃至内地一些地方对声色场所的泛滥熟视无睹,甚至视之为“繁荣”。回首几十年来的社会发展历程不难看出,从东莞这样的发达地区到内地闭塞的小城镇,色情产业的“蓬勃发展”从一个侧面说明普遍社会道德水准的下降。毋庸讳言,连一些民风淳朴的边远山区,好逸恶劳、金钱至上都成为社会通则,笑贫不笑娼正触目惊心地被视为理所当然。 其次,大V们一边倒地为“小姐们”洒下“同情之泪”更让人意外。是出于“滥情”还是别有用心,是自己本身廉耻感低还是出于攻击官方行为的“成就感”,恐怕他们自己是清楚的。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些网友连东莞在何方位都搞不清就把“高级黑”做到底,为了反对而反对,跟风起哄,分明就是无厘头。 美国《华尔街日报》记者通过蹲点调查发现,东莞声色场所的“小姐们”出身背景出乎意料地高,大多来自小城市或县城,远比工厂流水线上一般女工的家庭经济条件好,绝大多数不是生活窘迫,不过是为了挣快钱而自愿“迷失方向”。 更让人看不懂的是,政府整治卖淫嫖娼问题不过是依法行事,媒体曝光也是其社会责任所在,一些大V和社交媒体却以此借题发挥,掀起阵阵风浪。 红灯区早已开始“U形”转弯 一些大V们言必称西方,其实卖淫嫖娼在大部分西方国家也违法,政府严厉打击、媒体公开揭露是不二选择。美国绝大多数州法律规定卖淫嫖娼违法,芝加哥等多地警察甚至将嫖客信息在网上公开,让其见不得人;英国法律认定开妓院犯罪,经营者最高可判7年;法国依法可对嫖客处以1年监禁和1.5万欧元的罚款。 用市场需求理论、主张性交易合法化是东莞被“挺”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他们忽视的是,性买卖恰恰是奴役、犯罪的温床,从来就无法用市场化来解决。 就算在荷兰、德国等法律认可性交易合法化的国家,法律亦有严格规定。按照荷兰法律,卖淫只能是个体行为,妓女不可以为皮条客工作。而且,无论是荷兰还是德国,当局已经开始对当初的放纵进行拨乱反正,并把改造工程上升到“国际形象”的高度。 拿欧洲“性都”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来说,合法化初衷是让性产业真正走上良性轨道,但事与愿违。随着欧盟扩大,东欧“女郎”成为“主力军”,红灯区犯罪活动日益猖獗,许多“工作室”卷入洗钱、偷税、贩毒、人口走私、凶杀、逼迫卖淫等违法犯罪活动。连荷兰人自己都承认,性产业合法化是一个“失败的社会实验”。 西媒支持政府、揭批色情业 痛定思痛,荷兰人2007年底启动为期十年的“1012工程”(1012是红灯区的邮编),通过硬软两手让红灯区洗心革面。一方面,强力打击红灯区的犯罪活动,坚决取缔关停一些“工作室”,通过严厉打击偷税漏税政策逼迫老鸨们洗手不干。目前已经成功关闭了上百家妓院,当局还计划未来几年将现存的妓院关掉一半以上。另一方面,投入重金通过购买红灯区地段一些房产,以低廉租金或免租金形式吸引时装店、艺术工作室、高档餐馆等入驻。 德国也对红灯区进行改造,对愿意离开卖淫业的性工作者进行工作培训,帮其“转型”。让人意外的是,一贯对政府工作吹毛求疵的西方媒体对此没有唱反调。一些媒体甚至比政府更忧心忡忡,呼吁对色情业更大监管打击力度,诸多报道揭露的是黑帮如何引诱年轻女孩进入性产业、如何精神控制“橱窗女郎”。 德国、荷兰等性产业合法化的国家已开始“U形”转弯,打击和压缩色情业生存空间是其不约而同的选择。一些大V所鼓吹的正在被欧洲人所摒弃,难道我们还要走欧洲人的弯路吗? 不管社交媒体如何风起云涌,不管大V们如何兴风作浪,主流价值观应该坚守,不是吗? 案例传真 法国:“不要妇女被标价的社会”
花钱买春的人将被强制要求接受“觉醒”教育课程,法律草案还要求政府采取专业社会援助措施,向卖淫者提供帮助和支持,驱使妓女从良
《国际先驱导报》 特约撰稿 董铭 记者 平悦 发自巴黎、北京 作为欧洲唯一明令禁止色情业的国家,如今的法国对于妓女和性交易行业的管理,也正在一个调整的关键时期,可以说卖淫和嫖娼在法国越来越受到严格的控制,嫖客也将面临着司法的代价。 几个世纪以来,法国的性交易产业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十分有名,许多妓女、皮条客、老鸨在巴黎经营着他们的古老生意,为各色各样的嫖客提供着档次不一的性服务。但是到了二战后,法国出于保护妓女人身权益和打击犯罪的立法准则,规定不允许组织、介绍卖淫,但可以以个人方式出售性服务和购买性服务,也即是法国人通常所说的“可以站街,但不能开妓院”。法国的妓院陆续关门,妓女们在一些街区里走上街头搭客成为了风景线,而嫖客们则常常摇下车窗与她们讨价还价,谈妥后完成性交易。 不过随着妓院关闭,娼妓依赖皮条客的协助谋生,结果导致她们遭皮条客(黑社会)剥削和虐待,出现人口贩卖活跃和毒品猖獗等社会问题。为此,2002年法国通过了时任内政部长的法国前总统萨科齐提交的“国内治安法”草案,法案特别加大了对公共场所卖淫嫖娼的打击力度,严禁流莺随街拉客。这一法案一度令法国色情业“风声鹤唳”,女孩子穿短裙也有被捕的危机,法国本土娼妓被迫转行。但外国妓女趁虚而入,她们遭人贩卖至法国,填补了淫业真空。据法国内政部统计,法国境内约有2万名妓女,八成来自国外如东欧、非洲、亚洲和南美,暗娼的管理一直是个漏洞。2012年3月2日,巴黎警方进行夜间突击扫黄行动,约有25名暗娼被抓。 在许多反卖淫组织看来,法律认可的这种站街卖淫方式,仍然无法避免黑帮分子和皮条客控制妓女和未成年少女,滋生犯罪和社会危害,必须从源头上加以控制。所以在女权部长娜雅·瓦洛-贝尔卡桑等人的呼吁下,2013年12月法国众议院又通过一项旨在处罚嫖客、挽救卖淫者,进而在全法国减少卖淫嫖娼行为的法律草案。将付费嫖妓定性为犯罪行为,嫖客初次被抓就要处以1500欧元(约合人民币12408元)的罚款,对再犯者处3000欧元(约合人民币24816元)的罚款。 除此之外,花钱买春的人还将被强制要求接受“觉醒”教育课程,这种课程类似于给造成交通事故的人上的关于醉酒驾车的危害性的课程,让嫖客们深刻认识嫖妓的害处。这项法律草案还要求政府采取专业社会援助措施,向希望重新开始生活的卖淫者提供帮助和支持,藉此杜绝买春现象,驱使妓女从良或离开法国。贝尔卡桑称,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废除”法国的嫖娼业,“我不想要一个妇女可以被标价的社会。” 目前该法案还未在法国参议院最终通关,也有人担心这会让妓女卖淫转为地下或者网上,更难以管理和追查,也有妓女组织公开反对,因为这“严重影响了她们的生意”。不过欧洲其他国家如德国、瑞士、荷兰,对法国的这项尝试深感兴趣。在这些国家经营色情业是合法的。力主终结卖淫的妓女权益保护组织秘书长泰尔利说,法国的这项法案如果得以实施,对欧洲其他国家来说将会是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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